考古、书法、科幻文学创作,他徜徉于梦想和现实之间—— 

“新新考古学”大咖的“穿越”人生

李占扬书法作品

李占扬

作为改革开放后的早期大学生,他对考古本没有多大兴趣,但最终取得的考古学成就,却让国内外瞩目。不走寻常路,最终让他不寻常。

他是李占扬,一位从农村走出来的“60后”学霸,一位独创了“新新考古学”的考古学大咖,一位作品超凡脱俗、为人特立独行的书法家、科幻作家。

在他眼里,考古的价值不仅仅是工作,也是书作的创作源泉。

走近他,走近他的作品,让我们从盛名之中,从字里行间,从处世哲学,体悟这位跨界大咖的新新生活态度。

宠辱不惊

2月27日,继入选“2017年度中国古生物学十大进展”后,李占扬团队负责的“许昌人”考古科研项目又入选“2017中国科学十大进展”。

应该说,接连喜获国内科学界的重磅大奖,本应喜气洋洋,意气风发,但即便是被通知进京领奖,他依然一如既往地平静。

宠辱不惊,李占扬给人的这种印象,颇为深刻。

不得不说的是,主持的科研成果能有如此殊荣,对考古人的职业生涯来说,绝对是值得骄傲和炫耀的。

不仅是有望解开史前人类进化密码的“许昌人”,李占扬主持或参与过的诸多重大考古项目的发掘、研究、认定,包括西峡盆地恐龙蛋化石、“栾川人”、安阳曹操高陵等,也都蜚声国内外,引发关注。

此类荣誉,身为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、第一研究室主任,李占扬从事考古逾30年,从来不缺。

艳惊世人的发现背后,都是他心血与汗水的默默付出。然而,“自己会说话”的科研成果,却让李占扬的在外声名难以低调。

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凝聚着诸多考古智慧、入古出今、见人见物、由他创立的“新新考古学”,被学术界及媒体认为是“超越奇迹的贡献”。

这个全新的学说,对以田野考古为基础、沉闷且保守的传统考古学,对核心是行为学、长期偏激和排他的新考古学,都是一种扬长避短的颠覆式发展。

也许,传说中的厚积薄发,不过如此吧。

用他的话说,“作为一个考古人,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,让考古这门学问离公众不再陌生,也不再深不可测,能带给大家更多知识和启迪”。

书以明志

虽然考古成就非凡,但谁又能想到,李占扬在1980年考入山东大学时,对考古学这个专业,并不喜欢。

按他的话说,从农村走出来,看到当时学校历史系搞考古的人往往都是风里来雨里去,天天灰头土脸,他当时就很惆怅。

为填补失落,青年时期的李占扬就用了较多时间研习书法。

他说,他一直崇尚苏、黄、米、蔡的书法风格,并时常临摹,正如在考古方面的“突破性思维”一样,他并不拘泥于大家风格,而是兼收并蓄。

不仅研究运笔学问,李占扬还通过笔迹研究那些大家所用毛笔笔头可能存在的特殊构造,甚至还特意自制了不同软硬程度的毛笔,试验不同风格的书法呈现。

“一个流传开来的说法是,古往今来,做笔的人一般不写书法,写书法的人一般不做笔,但根据我的思考和试验,这也许并非事实。”他说。

即便研习书法充满质疑精神,但李占扬也坦承,他“走了一些弯路”,比如刚开始就练行书,急于求成,“还得老老实实从楷书练起,哪怕是一个字”。

李占扬的书法作品,同样不走寻常路——大都是自己创作的诗词,而非抄录前人。

展开他在书柜中存放的历年来的书法作品,你一方面会被这种行草字体的飘逸厚重所赞叹,另一方面会为作品本身的含义、意境所吸引。

“古人作品固然隽永,但书写自己的创作,肯定是更合心,也更深刻。”他说。

“亦步亦趋,没有自己风骨的八股文式书法,我不待见。书坛存在的一些媚俗风、江湖风,我也是躲得远远的。”按照他的话说,书法作为一门艺术,就应该回归它的本源——陶冶情操,净化心灵。

“书法创作需要良好的情绪、心态,需要激情,因为真的是字由心生,心态、人性都会影响到书法的呈现。”李占扬说。

自认为不好的作品,他总会丢掉,毫不吝惜。

至于原因,李占扬说,正所谓书以明志,存有缺憾的作品,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受赠者、收藏者,都是不负责任的。

用科幻写考古

除了书法,自谑为“不务正业”的李占扬,在闲暇时间,还创作了不少诗词和文学作品,其中尤以科幻小说最受推崇。

2012年8月,他创作的考古科幻小说《狼梦》、“新新考古学”普及读物《石头新语》同时正式出版。此前,他撰写的多部学术及科普专著也已出版,其中《白垩纪之光——西峡恐龙蛋考察漫记》一书,还曾获得第四届全国科普作品奖。

不少朋友都打趣说,李占扬是考古圈内最能写的人,是书法、文学圈内最懂考古的人。

说到创作,李占扬说,长期的考古发掘工作,让他的思维长时间徘徊在史前时期,于是萌发了考古散文的写作欲望。

随着认知不断深入,他希望能将史前文明的一些想象,像考古成果一样更为具体、形象、系统地带给世人,便醉心于科幻小说的创作。

“很多时候,白天发掘,晚上写作,往往发掘越忙的时候,也越有写作灵感。曾经非常累,但是一直乐在其中。”他说。

文学创作,与书法一样,在李占扬的大学时期就已经萌芽。

当年,列夫·托尔斯泰的《战争与和平》,屠格涅夫的《父与子》《处女地》等经典小说,都是他追捧的对象,以至于在多年以后的2015年,作品烙印仍在。

李占扬说,3年前,冯骥才在翻阅他的科幻小说时,当面就问他“是不是受到了俄罗斯文学的影响”。

“这也难怪,当时这些作品,人家写得好,国内翻译得也好。不光是我,很多年轻人也都喜欢。”他说。

李占扬表示,虽然工作繁忙,年届花甲,但文学创作特别是考古科幻小说创作,他目前仍在坚持,可能还会出版。

爱思考的梦想家

在李占扬看来,考古,是他毕生的事业,但对文学艺术的追求,也将会是他生命的一部分,难以割舍。

他一直相信,文学创作和考古科研,本质上其实并不矛盾,特别是考古科幻小说,更是将二者完美融合,让他时时心向往之。

“处理好了,它们会融会贯通,相辅相成,互相促进,相得益彰。”李占扬说。

他的自我实践,也充分证实了这一点,虽然他也调侃“自己有时候并不能游刃有余,完全超脱”。

出现在考古现场,李占扬是一位学识渊博、思维缜密的学者,而在电脑上写作时,他又会成为一个天马行空、挥洒自如的梦想家。

角色的切换,犹如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。

对于两者的本质,李占扬认为,其中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,都要保有思考,而且是独立的、突破性的思考,“考古科研是这样,文学创作也一样”。

“勤于思考、善于思考的人,鉴赏水平应该都还可以。”他说。

作品《狼梦》中,主人公“老大的”在李占扬笔下,是一位不苟言笑,落落寡合的老人,喜欢一个人沉思默想,做出了一件又一件变革之事,出人意料。

“永远也是短暂的,要知道生命比想象的还要短暂!”每当心智被困、杂念涌起的时候,“老大的”都会迫使自己这样去想,去鼓励自己。

活在小说中的“老大的”,是李占扬无话不谈的朋友,而他自己,又何尝不是这位主人公的现实原型呢。

(图片由李占扬提供)